咚咚咚咚!
沙發上的人一頭褐色的長髮,蜷縮的像隻小貓,被鐵門突然的敲擊聲給驚醒。
搖搖晃晃的從沙發上站起來,似乎還沒全醒的樣子,一腳踩到了地上的啤酒瓶,輕拐了一下整個人重心不穩,額角直接嗑上了四方茶几的桌沿。
阿西,痛痛痛痛痛。
一腳踢開害自己跌倒的酒瓶,一邊扶著把手站起來。
左眼的視線突然刺痛又有點模糊,像蓋了層紅色的玻璃紙,抬手一摸才發現一抹腥紅。
不顧那沒停過的敲門聲,衝進廁所咬著牙胡亂的清洗額上的裂口,翻出醫藥箱貼上一塊大塊的OK繃。
所幸白襯衫沒有沾到血,回房間拿了頂黑毛帽,壓著瀏海正好能擋住OK繃的邊緣。
這才終於去開了那扇差點被砸爛的門。
「一直不開門,我還以為妳不在家。」
「我剛好在換衣服,沒聽到。」
兩人走進了客廳,安惠真坐著看丁輝人拿著袋子撿起地上的酒瓶。
「這時間換衣服要出去?」
「嗯,去超市買點東西。」
「不要再買酒了,回歸前少喝點吧。」
「嗯。」
丁輝人放下了垃圾袋,坐在客廳角落的小椅子上。
其實根本沒有要出門,都只是蹩腳的藉口,順著話說罷了。
「我擔心妳。」
「嗯。」
安惠真總是知道自己心情不好,就算自己不說。每次想把自己關在家,安惠真就像是會讀心一樣馬上出現在門口。
「妳如果想說什麼,我就在這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
「但妳不會跟我說了,就像上次一樣。」
安惠真語氣帶著哀怨,卻不是指責只是無奈。
她知道丁輝人不該受到任何指責,尤其是那些刻意針對曲解的惡意。
就算兩人變得疏遠的距離讓安惠真很難受,卻也不忍心去指責。
「我真的沒事。」
「我整個晚上都在看電影,連手機都沒開呢,惡評那種東西只要我不看就等於不存在,這招是妳教我的呢。」語氣上揚帶著假笑,職業的說謊。
「是嗎?那就好,難怪打妳的手機都不通。」
「真的真的,連看了三部電影看的我累死了。」
手機沒開是真的,電影是假的,整晚盯著的只有一罐罐的空酒瓶而已。
打哈哈的送走了安惠真,門闔上後的房子又只裝滿著讓人窒息的空虛感。
房子變大了,人似乎也變得更寂寞了。
兩年還是三年,已經記不清楚了。
自己無法再跟以前一樣輕易對著安惠真說出自己的痛苦和煩惱。可能是像家人那樣,太過親近太過珍惜,不想帶給她任何煩惱跟擔憂,想著自己是大人了,不能再依靠別人,再辛苦也就在一個個夜裡混著酒嚼碎了往肚裡吞。
原本自己也挺愛哭的,但每次眼睛發澀的時候,就想著自己是大人了,怎麼能動不動就哭呢,然後眼淚好像就化成了偏頭痛,總是痛一整晚。
當大人比想像的還難,卻不能躲回去全州當那個愛唱歌的小孩。
酒精作用後的偏頭痛總是讓人疲憊,躺上床皺著眉總是能很快陷入睡眠,過度緊繃的神經總是能一覺到天亮,對自己的失眠症真是一個意外的好解方。
半夜裡的,丁輝人突然聽到一陣陣吸鼻涕的聲音。
似真似假的,聞到熟悉的香氣。
直到頭上一陣撕裂般的刺痛,才嚇得睜開眼睛。
「不要動!」
安惠真用左手壓住丁輝人的肩膀,聲音沙啞 。
床頭上的小燈開著,映出安惠真通紅的眼眶。
丁輝人卻看不太出來她此刻的心情,但有點讓人害怕。
安惠真持續用左手拿著鐵夾用紗布清理丁輝人額頭上的血污,溫柔的用開水洗淨傷口再上了藥膏,最後貼上紗布固定。
處理的過程很緩慢,丁輝人就這麼看著安惠真。
看著她滿臉的淚水,不敢說一個字。
幸好傷口不是很大,不然這傷在臉上真的是不知道會被代表還有經紀人歐尼罵得有多慘。
左手掌覆蓋著丁輝人小小的額頭,溫暖的掌心熨著額頭,撫平著傷痛。
「丁輝人,不要這樣嚇我了好不好。」
「對不…」
「可不可以多愛妳自己一點?」
相望著的兩個人都哭了,怎麼都無法停下。
矜持不已的那些是甚麼呢?
難道有比眼前這個人更重要嗎?
那些思念那些委屈那些苦,隨著竹馬的眼淚,叨叨絮絮了整晚最後消融在夢裡。
隔天,兩個人一早就出門了。
臉上是宛如相識那天的天真笑容。
頸子上是成對的文字寫著 -Caddo-
能背負我的悲傷前行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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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在人群之中很窮的享受聽力喪失的感覺(?
對!我就是站在演唱會裡面寫文!!!
好了媽木等等就要出來安可了。
心疼丁輝人的話,@Wings 都幫我說了,是真的愛她們就會懂得
不多說了,掰掰。